（四）

　　邢路离开那天，闻闻中午给我打电话，问我酒醒了没有。我说醒了，闻闻说晚上请我吃饭，约我现在去她家里。

　　我有些嘀咕，现在才一点多，离吃晚饭还有不少时间呢，闻闻说的那麽遮遮掩掩的，肯定有什麽古怪。

　　果然，我到闻闻家的时候，她端出了好几盘的蛋糕，我笑着问她：「又想让我来当小白鼠了？」

　　闻闻笑嘻嘻的说：「不是，这是贿赂你的，有事要请你帮忙。」

　　嗯？我嘴里塞满蛋糕，嘟嘟囔囔的说：「你这麽神秘兮兮的，一定是大事，这点贿赂不够。」

　　闻闻坏笑着问：「昨天你们两个都喝了不少，影响性生活了吧？」

　　我脸皮已经锻炼的很厚了，吃着蛋糕，满不在乎的说：「是啊，还不是怪你，昨天我连女上位的力气都没有。」

　　闻闻调笑着问：「那邢路呢，不会也不行了吧？」

　　我支支吾吾的：「他还行，不过也不如以前硬。而且今天早晨都没力气做。」

　　闻闻说：「要不要我跟石哥说一下，找藉口让邢路多来几趟，假公济私把你喂饱？」

　　我立刻答应：「好！一言为定！」

　　闻闻直接过来掐我的脸：「惠惠，你真不害臊啊，这麽小就这麽饥渴。」

　　我把她手拨到一边：「再饥渴也没一晚上做三次。快说，要我帮忙做什麽。」

　　闻闻很心虚的样子：「惠惠，後天是我２０岁的生日。」

　　我啊了一声：「生日快乐，原来你比我还小一岁啊？但是过生日你脸红什麽呢？」

　　闻闻小声说：「你知不知道有种影楼，可以拍裸体写真……」

　　我愣了一下：「闻闻，那种地方我听说很容易出事的，你这麽漂亮的，万一他们起了歹意……」

　　闻闻很郁闷的样子：「不是让你陪我去拍啦，我把石哥的单反拿来了，想找你给我拍……」

　　「好吧，这个还行，不过，闻闻，你怎麽不直接叫石哥给你拍呢。」

　　「笨死了，因为我想在我过生日的时候给他个惊喜啊。我想生日前一天悄悄发到石哥邮箱里，２０岁应该是我最漂亮的时候了，就算将来我们不在一起了，他看到照片还能想起我。」

　　我看着闻闻认真的脸，有些难受，可惜了这麽好的一个女孩，不过我自己的境遇又比她强到哪去呢。

　　闻闻突然问我：「对了，惠惠，你要不要也拍一些？可以跟邢路……嘻嘻嘻。」

　　我想了想：「好啊。」

　　闻闻很开心有人和她同流合污了，连忙催我脱衣服，说她要拍的时间长，先给我拍。

　　我静静的脱下全身的衣服，闻闻在沙发上铺了个新床单，指挥我摆了几个姿势，又拍了几张窗边的站姿，我几乎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羞涩，是不是因为我和素素的经历，让我对同性间的赤裸完全不受影响了？

　　然後，轮到我给闻闻拍了，後来的一小时，闻闻脱光了衣服摆出各种撩人的姿势，我拍了快有一百张照片了吧，拍完之後，我笑嘻嘻的对闻闻说：「闻闻，有件事我没有和你说过。」

　　闻闻有些好奇：「什麽事情？」

　　我笑眯眯的说：「认识邢路之前，我是百合？」

　　闻闻一头雾水：「百合是什麽？」

　　我有些郁闷，只好解释清楚了来吓她：「闻闻，百合就是女同性恋的意思，我以前是喜欢女人的，我跟女人做过哦。你在女同面前裸体，其实就等於在男人面前裸体哦。」

　　闻闻啊了一声，条件反射似的伸手把胸遮住，呆了一下反应过来，知道我在逗她，又很自然的把手放下来：「你就会欺负我懂得少，你要是百合，刚才应该我摆那麽多勾人的姿势，你早就该过来非礼我了。」

　　我笑了笑：「我之前确实是啊，不过我遇到邢路之後，就开始喜欢男人了。」

　　闻闻瞪大了眼睛：「真的啊，那百合是什麽样的，你怎麽跟女人做呢，你又没有器官……」

　　我笑嘻嘻的过去，抓住了闻闻的乳房，看她一脸好奇的样子，并没有抗拒，然後开始轻拢慢捻，我和素素一个暑假积累的技巧，闻闻立刻有了反应，然後把我推开，红着脸说：「惠惠，真看不出来，你这麽色……」

　　我笑眯眯的看着她，继续逗他：「女人和女人做的时候，除了抚摸，还有专门的工具，那种这麽长两头都都是仿照男人的阴茎的，一人插一头……」

　　闻闻看着我连说带比划，脸变的很红，都不知说什麽好，突然反应过来，啊的一声，又把自己的胸遮住。很紧张的说：「惠惠，我不会跟你那个什麽的……」

　　我不忍心再逗她，恢复正经的样子对她说：「放心吧，我那时候不懂事，以为自己喜欢女人，其实我是喜欢男人的。」

　　闻闻终於松了口气，抱怨道：「吓死我了，说的和真的一样，手还那麽坏。」

　　看着闻闻正准备把衣服穿回来，我突然想到一件事，立刻问她：「闻闻，你想不想画一副人体素描，装到相框里送给石哥？」

　　闻闻愣了一下：「好啊，但是，惠惠，你会画麽？」

　　我点了点头，我从小学就喜欢画画，坚持了很多年了，画工非常好的，尤其是画人像和动物，素描的水准很专业呢，我之前还在漫画杂志上发过一个短篇的漫画，可是稿酬超级低，後来开始做家教之後，就没再继续了。

　　然後，发现闻闻既没有画板，也没画架，甚至连铅笔和纸都没有。闻闻很郁闷的把所有衣服又穿上，拉着我打车去买。在附近兜了一圈没有，就乾脆到了素素的房子里，把我的那套画具拿上，回到闻闻的房子里画。

　　闻闻斜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，我边画边感叹：「闻闻，你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，比我之前的女朋友身材都好，太适合当模特了。」

　　闻闻很开心：「真的麽？」

　　我的笔不停的画着，然後嘴上也不闲着：「当然了，她身高和你差不多，但是你的身材比例更好，腿更长些。你们的腰差不多细，胸也都是Ｄ杯，但是她的 乳型比你差好多，她只是大，但是不挺，躺下的时候就摊平了不好看，你的又大又坚挺，这麽好的乳型我在学校公共浴室都没见过。嗯，而且，她的乳房手感也不如你，她的太软了，没有质感，你的捏起来特别有弹性，很舒服，而且你乳头很小还很敏感，一摩擦就会挺起来，闻闻，你真是个天生的尤物。」

　　闻闻的脸又红了：「惠惠，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清纯的大学生呢，还总担心把你带坏，没想到你就是个女流氓。」

　　一小时之後，画好了，闻闻看着画板上的素描，感慨：「惠惠，你太厉害了，会的东西好多啊，我要是邢路，说什麽也要娶你。」

　　一边说着，一边用力抱了我一下。我调笑她：「之前还怕成那样，现在又没事了？」

　　闻闻想了想，突然坏笑着说：「我刚才躺着的时候，然後想你摸我胸的时候，好像比石哥厉害很多，然後就特别好奇你之前和女朋友是怎麽做的，今天石哥不过来，要不你就住我这？」

　　我赶忙摆手：「不行，我早就戒了，而且明早有课，今天一定要回去。」

　　闻闻大笑：「哈哈哈，惠惠，你果然就是嘴上说的凶，动真的就完了。」

　　我无奈点头承认，但心里却有点小遗憾，闻闻那麽好的身材，晚上抱着她睡觉该多舒服，那时候摸的手感真好，还想再摸啊。不过，绝对不可以，按她的性格，真要好奇起来，怕是今晚就会拉着我去成人用品那买双头蛇用，那不就知道我还是处女了麽。

　　我把我的裸体照片从相机里汇出到闻闻的笔记本，然後汇出到Ｕ盘上，严词拒绝了闻闻想留一份做纪念的想法，死盯着闻闻把我的照片删掉，然後清空了回收站。闻闻很郁闷：「惠惠，你真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，给邢路看，就不肯给我看。」

　　我笑着说：「等我又开始喜欢女人的时候，就给你看。」

　　闻闻也笑了：「也就嘴上色一下的胆小鬼。」

　　晚上，我两张最好的，然後打开ＰＳ，调了调对比度，然後打了点光在身上，背景稍微虚化了一下，然後做成ｚｉｐ档，从ＱＱ里发给了邢路。

　　邢路看到里面是两张图片了，然後打不开，问我密码。我说，不能在网上说，你打电话过来吧。

　　在电话里，我告诉邢路，说密码就是他的生日，到时候我就不送他生日礼物了。

　　然後，过了几分钟，邢路的消息发了过来：「这个，我都看过了啊。」

　　怎麽可能，下午才拍的，他怎麽会看过了，啊，他说的是我的身体他已经看过了，我脸突然就有些烧了。

　　我继续输入：「拍的怎麽样？」

　　邢路：「窗边那张有些逆光，应该用反光板或者外置闪光灯补光。」

　　我有些郁闷，理工男说话思路和一般人不一样麽，我写道：「我问的是，好不好看？」

　　邢路估计意识到问题了：「好看，真的好看，惠惠，你身材太好了。」

　　这个混球，又开始睁着眼说瞎话了。我摇了摇头，懒得在这个问题上纠缠，但是突然想起一件事：「邢路，我给你密码之後，你为什麽隔了好几分钟才回我，这几分钟你在干什麽？」

　　邢路：「没干什麽啊。」

　　我压根不信：「我警告你啊，不许对着我的照片打手枪。」

　　邢路一个很晕的表情发过来：「我真的只是仔细欣赏了一下，什麽都没干。」

　　为了表示说的是真的，他又继续补充：「而且，这个又不如真人版的好看，我怎麽可能有那麽大反应。」

　　好吧，不如真人版的好看，不解风情到了这种程度，也算难得，我饶有兴致的调戏他：「好啊，想看真人版的，那你明天过来嘛。」

　　邢路的电话又响起来了，我接起来，听到的却是挺担忧挺严肃的口气：「惠惠，我刚刚才反应过来，你这照片，是怎麽拍的？」

　　我知道只说闻闻，他又该唠叨了，只好原原本本告诉他：「闻闻要过２０岁生 日了，想拍些裸照留念，不敢去影楼就拉着我帮他拍，然後我觉得挺有意义的，就自己也怕了几张。」

　　邢路这才松了口气，然後又问我是不是和闻闻交往太多了，怎麽说话和以前完全不一样，说我还是大学生，让我千万别和闻闻她们学。

　　我有些无奈：「邢路，放心吧，跟你说话的尺度，比我和素素聊天的内容小多了，这你都受不了，真见到我和素素聊的，你该觉得我们是女流氓了。」

　　邢路明显很担心的样子，还是反复说，千万和闻闻齐总这些人保持距离，小心别陷进去，罗罗嗦嗦说了几遍，听到我郑重答应才勉强挂了电话。

　　心里有些郁闷，邢路脑子里想什麽呢，我都能为钱卖身的人，他还把我当小孩看呢，真以为大学女生是生活在真空里，什麽都不懂得麽？哎，不过，他担心我的样子，还是挺温暖的。

　　然後，过了一会，邢路的头像又闪起来了：「惠惠，在麽？」

　　「啊，在，又怎麽了？」

　　「你的照片小心保管，存放的时候要打包加密，这种露脸照一旦流出去，後果不堪设想。」

　　「放心吧，我连闻闻电脑上的也删了，还清了回收站的。」

　　然後，邢路没说话，传了个软体给我，我安装运行了一下，好晕，我很早之前删过的档，都看得到，还都能恢复出来。

　　我真的有点紧张了：「这怎麽办？闻闻倒不担心，她肯定不懂这个，但是她万一拿去修电脑之类的……」

　　邢路又传给我一个软体，然後告诉我怎麽用，就能保证硬碟之前的资料都恢复不出来，我说好，下次去闻闻那里，一定先把这个事情做了。

　　两天之後，闻闻的２０岁生日，只邀请了三个人，除了石处之外，只有我和闻闻的一个发小，那个女孩似乎也认识石处，倒也很是融洽。

　　吃饭是在一家私房菜馆，我第一次来，之前听邢路说过这种地方，也听他说过这种地方太贵，他请不起，心里还是很有些胆怯。上菜了，大都是我没吃过甚至没见过的东西，很大的盘子，装着中间很小一点，一口就能吃完，最多两口。给每人上一份，吃完一道就有人收走，然後再上下一道，我怀疑我一共吃了有十几道菜了吧，还没吃饱。心里对有钱人的做派很不满意，但是也不敢明目张胆的举手要碗面吃。

　　吃饭中间，我看到石处把一块金表戴在闻闻手腕上时，实在没勇气把自己兜里的礼物拿出来，趁着中间闻闻去洗手间时，和她一起离开了饭桌。

　　在洗手间里，我拉住闻闻，把自己选的胸针给她，然後祝她生日快乐。然後很不好意思的跟她说：「只有三百多块，是我除了生活费之外，几乎所有的钱了，你不要嫌弃。」

　　闻闻很吃惊：「傻惠惠，你的心意，我怎麽敢嫌弃呢。不过，邢路平时给你的生活费这麽少麽？」

　　我不敢让她知道我和邢路的真正的关系，想了一下说：「我只要他给我上学必须的钱，平时我不要他的钱，因为那样，我和他就没机会真正在一起了。」我犹豫了一下，继续说：「而且，就算这样也不能在一起，我也希望，我在他面前永远是平等的。」

　　我说的大多是真话，除了第一次的２０００块钱，後来我收的邢路所有的钱，几乎全用在和闻闻的交往上，这次的礼物，甚至贴了一点点我家教赚来的钱，我很倔强的坚持着在心里的这一份自尊。

　　哪怕邢路并不知道。

　　闻闻突然抱住了我，然後我听到她啜泣的声音：「惠惠，谢谢你。」

　　我知道她想到了自己的事情，但是我不知道说什麽安慰她，也只是把她抱紧。

　　第二天晚上，闻闻ＱＱ上对我说：「石哥对裸照一点都不感兴趣，真没意思。」

　　我说：「邢路也是，男人真奇怪，只想看真人的。」

　　闻闻表示非常同意，但是立刻又说：「不对啊，他很喜欢你的素描呢，说比照片有味道得多，说没想到你真是个才女呢。」

　　我敲了个大笑的表情过去：「我本来就是才女，那个画有没有助性的作用？昨天晚上几次？」

　　闻闻发了个发怒的表情：「不要在ＱＱ上说这个，石哥说很危险，会被别人看到。」

　　我想了下：「闻闻，你不会给石哥发照片的时候，就是直接把照片贴在邮件里发出去的吧？」

　　闻闻：「是啊……」

　　我：「难怪石哥对照片不感兴趣，吓都要吓死了。」

　　闻闻很後怕的样子：「石哥说所有邮件和聊天记录在伺服器上都有备份的，需要时候都可以查，还好我没有发给他办公邮箱，要不真惨了。」

　　我发了个流汗的表情，闻闻接着说：「我现在把那副素描就摆在我的卧室床头了，你下次过来在上面签个名，或者盖个印章，将来你如果成名了，我就拿去卖钱。」

　　我几乎是怒吼着：「不，绝不。就算有那一天，我也绝不承认这麽淫荡的画是我画的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