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4章 重大隐情

　　三天之后，徐羿再一次在健身房遇见叶红鱼的时候，她收拾好背包正要离开，恰巧和推门进来的徐羿撞了个对面。

　　徐羿的冲她打了个招呼，叶红鱼站住了，定定的端详他，从上到下的看个没完，然后突然就忍不住笑了，笑的不可抑制。

　　徐羿被这个诡异的场景搞得一头雾水，奇怪的看着叶红鱼捧着肚子一副强忍着的，吃吃吃笑着的样子。

　　叶红鱼终于停了下来，对面这个呆头鹅的样子太有趣了，绝对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就是网上和他聊了一年多的那个小兄弟。

　　叶红鱼冲徐羿摆摆手：「我回去学习了，拜拜。」

　　徐羿忍不住叫住叶红鱼：「小鱼，现在我可以约你了么？」

　　这么直接啊，叶红鱼有些措手不及，她不希望被任何男生追求，可是，这个大男生是她很好的朋友啊，是她的结义大哥啊，她迟疑了一下：「我明天要去杭州有些事情，以后有机会吧。」

　　目送叶红鱼离开之后，徐羿到健身房的镜子前，仔细端详了一下自己的脸，没有什么问题啊，穿的衣服也是正常的运动衫，叶红鱼为什么会笑的那么难以抑制呢？ 

　　晚上，唐晓棠冲到了莫山山的房子里，把正在笔记本前写代码的叶红鱼拎了起来：「快点，请我吃夜宵，我快要疯掉了。」

　　莫山山和叶红鱼摸不着头脑，唐晓棠气哼哼的给她们看自己的微信，里面徐羿详细的说了今天叶红鱼的古怪反应，问唐晓棠背后是不是有什么故事？还自拍了一个全身照过来，问自己穿的衣服是不是有问题。

　　唐晓棠又给她们看自己的回复：「她是演技派，是故意的啦，好让你疑神疑鬼，回去睡不好觉。你正常的追求就是，我非常看好你。」

　　看着莫山山和叶红鱼笑成一团，唐晓棠几乎是咆哮着：「我好想回一句『背后有极为重大的隐情，你要用十顿龙虾来换。』我敲刚才那句的时候，心都在滴血啊，不行，你必须补偿我！」

　　叶红鱼和莫山山仍在爆笑的时候，大门吱呀一声被拉开，宁缺走了进来，疑惑的看着怒气勃发和捧腹而笑的几个人：「我好像听见谁说要吃龙虾？」

　　叶红鱼冲上去一把拎住宁缺的肩膀，扯了过来：「太好了，来得早不如来得巧，刚才正说让你请吃夜宵呢。」

　　唐晓棠并没有真的要吃龙虾，四个人在楼下的潮汕店里煮了一大锅虾蟹粥，叶红鱼不停的岔开话题，就是不让唐晓棠告诉宁缺她和徐羿的故事。可怜的宁缺，直到结完帐都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要请几个人吃夜宵。

　　吃完饭，唐晓棠肚子滚圆的实在不想回学校了，就和叶红鱼挤在客卧的那张大床上睡觉。都十一点多了，唐晓棠很想睡觉，可是隔壁房间的声音让她怎么也睡不着，所以有些奇怪的看旁边叶红鱼靠在床头一页一页的翻书，竟似完全不受影响。

　　唐晓棠皱着眉头说：「小鱼，隔壁这种活春宫你是不是听的太多了？居然没反应？」

　　叶红鱼有些郁闷的把书放下：「肯定是因为听习惯了呀，莫山山这个混球，一点都不矜持了，原来还只能听见床的声音，现在只能听到她叫床的声音了。」

　　唐晓棠唉了一声：「她叫的声音可比我好听多了，听的我都想去围观了。」说完突然觉得这是个好主意，立刻坐起身来。

　　叶红鱼摇摇头：「别想了，他们锁了门的，山山一早就防着我进去拍照，说怕给宁缺吓出心理阴影，影响她终身性福。」

　　唐晓棠有些不甘心的又躺下，有些好奇：「看不出宁缺有这么好的体力啊，这都快半小时了吧。」

　　叶红鱼唉了一声：「有时候能折腾一个来小时，烦的我不行，我的降噪耳机就是因为这个买的。」

　　唐晓棠继续好奇：「他们两个每天都这样么，精力是不是太好了些。」 

　　叶红鱼有些气：「哪有，现在他们一般只周六固定做一次，平时做一次。而且，这周他们已经做过一次了，再做应该是周末了，今天是因为你住这，山山才故意挑逗宁缺的，让你难受，我刚搬来的时候，她就一直这样，然后第二天还问我什么感受。」

　　唐晓棠哎了一声：「不就是让宁缺请客吃夜宵了么，至于这么大的仇啊，弄得我都想打电话叫陈皮皮出来开房了。」

　　突然想到了点什么，唐晓棠眨了眨眼：「小鱼，你肯定也难受吧，我觉得你可以试试徐羿耶，他比宁缺高那么多，又健壮体力又好，应该性能力不会输给宁缺吧？」

　　叶红鱼拨浪鼓似的摇头：「不行不行，我如果跟他上床，脑子里一定全是结义大哥的事，肯定会笑场。」

　　第二天，白云机场，惜时如金的叶红鱼照例踩着45分钟的时间线进了安检，到登机口时已经差不多登机完毕了。这次是个大飞机，座位是242 布局，叶红鱼坐在左侧靠窗位置，喘息还未定的时候，突然看到徐羿从前面笑眯眯的走了过来。

　　徐羿手里拎着个小双肩包，拿了个登机卡，跟在叶红鱼旁边坐过道位置的旅客小声说了几句，那位旅客立刻起身拿了徐羿的登机卡，起身冲叶红鱼点头微笑了一下，拿上自己的包向机舱前面走去。

　　徐羿没有说话，安静的在叶红鱼旁边坐了下来，把包塞在座椅下方，动作自然的一塌糊涂。叶红鱼有些无语，问道：「你不会是黑进航信系统里查的我的航班吧？」

　　徐羿摊摊手：「你把我想的太厉害了，我哪有那个水平，不过航信系统对所有机票代理商都是全公开的，我直接去找公司签协议的那一家，让他们一个航班一个航班查的。」

　　叶红鱼点了点头：「航信系统确实漏洞太大了，也就是我比较善良，要是莫山山和宁缺碰上这种事，一定会去搞破坏的。」

　　看着叶红鱼那张无辜的脸，徐羿暗自腹诽：「要不是唐晓棠早告诉过我实情，说不定真的会被你骗了。」

　　叶红鱼又有些好奇：「你怎么会确定我旁边那个人会跟你换座位的？」

　　这次轮到徐羿一脸无辜的表情了：「我拿头等舱的票跟他换的。」

　　叶红鱼：「……」先是无语，然后叹了口气：「原来有钱人的做事方式果真简单有效的多。」

　　徐羿笑着说：「放心吧，只是过来陪你而已，没有其他非份想法。上次答应过你，只做朋友，不做恋人。」说着，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宝蓝色的眼罩递给了叶红鱼。

　　「你手上那个是坐国际航班送的吧，你试试这个，立体裁剪的，里面带冰敷层，戴着舒服得多。」

　　叶红鱼拿着眼罩，看着徐羿自己从包里拿出一个硕大的墨镜戴上，突然有些过意不去：「这眼罩本来是你买了要自己戴的吧，你还是收回去好了，我自己这个也挺好用的。」

　　徐羿微笑：「就是给你买的，我平时不带眼罩，觉得有些不透气，我比较喜欢带墨镜。」

　　叶红鱼哦了一声，也不再说什么，只是把眼罩轻轻戴上，确实比自己的廉价货舒服太多，心里暗自腹诽：这种人，唐晓棠说他没有追女生的经验，谁信啊。

　　不过，说来也怪，叶红鱼对于男生送礼物献殷勤的，向来都是拒绝的一点情面都不给，对徐羿这种却并不反感，也许是已经太熟的原因，又也许是他做这一切表现的太自然了吧，根本就不像追女生的样子，就像给舍友带一份盒饭那么自然，就像给妹妹倒杯开水那样的熟稔。

　　叶红鱼手机已经关机了，眼睛上冰冰凉的很舒服，索性就不再睁眼了，就靠在椅背上养神，收到徐羿的东西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，虽然只是这么小小的一个眼罩。她并不喜欢别人追求自己，不礼貌就不礼貌吧，省得这个有钱人下次变本加厉送苹果手机什么的。

　　可是，为什么这么久徐羿都一句话没说呢，他是因为礼貌不愿意打扰，还是有些生气了呢，飞机已经起飞好几分钟了，叶红鱼悄悄的拉开眼罩看了一眼，徐羿居然睡着了！

　　看着徐羿睡的一脸安详，叶红鱼觉得真心好笑，坐在所谓的三见钟情的女孩旁边，居然这么快就睡着了，还睡的这么安稳，正常人不应该心跳加速手心出汗么？

　　叶红鱼突然觉得很心安，看着徐羿刚刮完胡子，略有淡青色的侧脸，看着他锋锐的眉毛，刚硬的短发，心说他还真的挺好看，如果他一直都这样就好了，自己一个人到处跑也无聊的太久了，有这样一个说话很温和的男生做朋友多好，就像BBS 里的MathML有一个Wingsky 大哥一样。只可惜男生都不愿意只做朋友啊，叶红鱼摇摇头，戴上眼罩也静静的睡去。

　　一个小时后，叶红鱼才醒过来，面前的小桌板已经放下来了，上面摆着一杯矿泉水，应该是徐羿做的吧，这么温润细心，可和他的外貌不像呢。

　　过了一会，叶红鱼拍了拍身边的徐羿，告诉他飞机下降了，让他把椅背调直。

　　徐羿清醒过来，冲叶红鱼微微一笑，叶红鱼笑的有些奇怪：「你每天学习很用功么？怎么在飞机上会睡的这么死？」

　　徐羿认真的解释：「飞机的飞行高度在9000米以上，舱内即使增压，气压仍比陆地上低很多，加上机舱密闭含氧量也低，所以正常人都会产生困倦的反应。」

　　叶红鱼看着他的脸，确认他没有在逗她，只好把自己的本意挑明：「徐羿，你是不是很少和女孩子聊天？」看着徐羿一脸疑惑的样子，叶红鱼无奈的解释：「你应该说你昨天学习到很晚，今天太困了，所以即使坐在我的身边，也没法坚持。」

　　徐羿恍然：「对啊，我第一次和你坐在一起，应该激动的睡不着才对。」叶红鱼有些气恼的样子：「我真的那么没有魅力么？」

　　徐羿有些奇怪，自己虽然已经摆明车马的说要追叶红鱼了，可是，两个人关系还没有近到可以说这些话的程度吧，叶红鱼的话怎么说呢，太亲近了，亲近到有些……暧昧？

　　徐羿心里有些打鼓，这才见了几面，而且之前在健身房聊天的时候，她还是那么不冷不热，去琶洲看展览时也几乎没怎么说话，然后昨天被她莫名其妙的笑了一番，今天突然说话就像老朋友一样亲近了，不会后面藏着什么坏主意吧？

　　叶红鱼的问题其实很好回答，按照以前和其他女孩相处的经验，完全可以一脸诚恳的说：「恰恰相反，你的魅力太大，意识里多少会产生距离，心里不敢轻易冒犯。」不过，徐羿并不愿意把酒桌上的恭维话用在她的身上，而且，就唐晓棠描述的各种古灵精怪的事情，真的这么接了话，后面不一定是什么坑在等着他跳呢。

　　所以徐羿并没有正面回答那个难以应对的问题，只是问她来杭州做什么，后面的日程怎么安排。

　　叶红鱼也没有纠缠刚才的问题，开始说这次行程的目的。杭州本地的这次活动，是一个互联网公司举办的大规模的技术论坛，叶红鱼并不是作为观众，而是作为受邀演讲嘉宾来的，要有一个多小时的演讲和讨论。不过论坛相对普及宣传的意味更强，所以她只是把所在公司的一些做了2 年的微服务理念，以及针对容器技术的优化做一些介绍，没什么深度。

　　徐羿对互联网行业的技术细节并不了解，中间各种名词不大懂就直接发问，叶红鱼也没有任何不耐烦的样子，而是尽量的用浅显易懂的方法让徐羿迅速理解。

　　在飞机落地前这半小时里，徐羿很确认了一件事：叶红鱼确实把他当作了一个很熟悉的朋友在对待，虽然想不通这是为什么，但徐羿确实很开心。

　　徐羿确认的另外一件事是：叶红鱼并不是一个因优秀而高冷的女孩，她很明显的性格很外向，而且阳光，喜欢和朋友聊天，甚至，她似乎……有一点……话痨？

　　徐羿看着叶红鱼巴拉巴拉的说着唐晓棠的某些笑话，微微笑着，如果这个女孩能够一直这样坐在他的身边，无忧无虑的说着闲话，做不做恋人又有什么打紧呢。

　　飞机刚一落地，徐羿立刻打开了手机，却没有看来电记录或者微信什么的，而是直接打开了相机功能，然后调换成前置摄像头，仔细从各个角度看了下自己的脸。

　　叶红鱼很郁闷：「你这是什么意思？觉得我在你睡觉的时候做手脚了？」

　　徐羿连忙道歉：「抱歉抱歉，之前听晓棠讲了你好多故事，所以有点条件反射了。」

　　叶红鱼叹了口气，开始辩白：「你不要听糖糖胡说八道，莫山山才是寝室里坏主意最多的人，我前几天笔记本一开机就弹出个对话框，必须输入『我想男人了』才能进系统，否则就无限重启。还有，上次全班出去玩的照片，她用winrar压缩，里面强制了一个选项『完成操作后关闭计算机电源』。结果所有收到文件的同学都以为自己中木马了，各种工具轮番查也查不出来，那事我们追打她好久。你看，这还是一个月之内的事情，你可以想象她之前有多么罄竹难书了吧？」

　　徐羿笑的有些难以自抑：「在你们两个旁边呆久了，恐怕智商会提高很多吧。」

　　叶红鱼莞尔。

　　说话间飞机滑行到位了，叶红鱼捅了捅徐羿：「对面行李舱上面的草绿色背包，是我的，帮我拿一下吧。」

　　徐羿点点头，起身去开行李架，然后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过道上，徐羿回过头无奈的看着叶红鱼在那里坏笑。

　　叶红鱼笑完之后，俯身把自己鞋带和徐羿鞋带相连的部分解开，然后又笑：「还是要你帮我拿一下背包……」

　　往机场到达口走的路上，徐羿看着手机，突然笑出了声，叶红鱼有些好奇，把徐羿的手机拿过来看，是唐晓棠的一条微信：「叶红鱼去某论坛做演讲嘉宾了，想知道哪个论坛么？一顿牛排大餐来换。」

　　叶红鱼哈哈大笑，拉徐羿过来站住，正想用他的手机自拍个合照给吃货唐发回去，徐羿却伸手把手机拿走了。叶红鱼探头看着徐羿的回复：「好，王品台塑的全熟小牛排。」

　　叶红鱼摇摇头，感慨：「怪不得糖糖总说你好话呢，你做事确实太贴小女孩的心了。」

　　唐晓棠的微信立刻回来：「就是那个传说中一头牛只供六客的王品么，徐羿，我相信你一定能搞定小鱼！」紧接着论坛的官网链接发了过来。

　　叶红鱼有些抓狂：「上次好歹还是一条半的龙虾，这次几百块钱的牛排就把我卖了！」

　　徐羿微笑：「唐晓棠给我的关于你的情报，基本都不算太隐私的，可别因为我贿赂她影响了你们俩的关系。」

　　叶红鱼也笑了：「放心，我早就跟她说过，我所有的事都可以卖，要不然她连饭都不会去吃的。糖糖特别可靠，她和莫山山是我最最信的过的人。」

　　徐羿点头：「那天晚上，她很气急败坏的问我女朋友的事，看得出是真的非常担心你。」

　　叶红鱼嗯了一声：「唐晓棠是我见过的最善良的女孩，大一发生过一次事情，然后我就知道我可以一辈子信任她，陈皮皮也是那次事情之后开始追糖糖的。」

　　徐羿极为好奇：「这么厉害？什么事情？」

　　叶红鱼笑眯眯的：「想知道的话，你晚上请吃大餐。」

　　徐羿郁闷：「怎么和唐晓棠一样，我本来也要请你吃饭的，干嘛要找这种借口。」

　　叶红鱼摇头：「平白让你请算欠你人情，现在这算公平交易，不一样的。」

　　徐羿叹气：「好吧，地方你选，先讲故事吧。」

　　叶红鱼莞尔：「大一刚入学不久，有一次我跟山山和糖糖一起吃饭，四人桌还有个空位，有个不认识的女生问了问没人，就坐到了唐晓棠的对面。女生可能家境不好，只点了份最便宜的豆腐，一边吃饭一边看手机，糖糖的菜放的离她很近，然后不知什么时候她开始夹糖糖的鸡丁吃，等她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，已经吃了好几块了，然后涨得满脸通红，手足无措。徐羿，这个时候换做你，你会怎么做？」

　　徐羿想了一下：「我会夹她盘子里的豆腐吃，然后把两个菜盘放成并排，再冲她微笑一下。」

　　叶红鱼被噎的无语，停下脚步看着徐羿：「你到底会不会聊天，这样还怎么让人讲故事！」

　　徐羿有些奇怪：「我怎么了？」

　　叶红鱼恨恨的样子：「作为一个冷血纨绔的富二代，你应该说『我会把菜倒掉再买一份』，这样我讲起糖糖的行为才会显得高风亮节，你现在把糖糖做的事情都说了，我还怎么讲的下去。」

　　徐羿笑了：「陈皮皮当时就是因为这个追的唐晓棠？」

　　叶红鱼点头：「是啊是啊，后来他追到手请客的时候交代的，他说他当时就在邻桌，看到唐晓棠夹菜的时候心都要化了。」

　　徐羿恨恨的样子：「唉，被这个胖子占先了。」

　　叶红鱼大笑：「我每次跟男生讲起这个故事，最后大多数都这个反应。」

　　叶红鱼笑完之后，很认真的对徐羿说：「不过，你也不要太感动了，别人这么做的话，有可能是因为修养，因为体贴入微，但唐晓棠，也有可能参杂了另外一个原因。」

　　徐羿有些疑惑的看着叶红鱼。叶红鱼微笑着说：「后来相处久了，才发现，唐晓棠是我见过的最无敌的吃货，她那么做，很有可能纯粹就是她也想吃那个女生盘里的豆腐了。」

　　徐羿想起那天唐晓棠吃龙虾时眉花眼笑的样子，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。

　　叶红鱼继续说：「还有更经典的事。」

　　「唐晓棠是四川石室中学总校区毕业的，据说那周围特别多好吃的。高二时，她的好朋友，也是他们班的班长过生日，请了很多人一起吃饭，饭桌上当着众人像她表白。」

　　「然后，她拒绝了。」

　　「啊，然后呢？」徐羿彻底被故事吊起了胃口。

　　「有些人本来已经准备了鲜花什么的庆祝呢，谁都没想到唐晓棠会拒绝，当时现场气氛很冷场。然后，唐晓棠同学……」

　　「唐晓棠同学很楚楚可怜的问了一句：那，我还能继续吃么。」

　　徐羿哈哈大笑，笑够之后又问：「然后呢？那个班长什么反应。」

　　叶红鱼微笑：「班长应该很无奈吧，但他处理的很帅，他当众说：不管我们能不能在一起，我保证这一辈子，只要见面，我永远管你饭。」

　　徐羿点点头：「男生不错，有自信，也有气魄。」

　　叶红鱼笑着说：「石室中学有不少人考到中山，糖糖这梗很快就传出来了，然后，她就被封为数计院第一吃货。后来，那个男生考上了清华，大二的国庆节，还专门来看她，不过那时她和陈皮皮已经在一起了。」

　　徐羿饶有兴趣：「然后就被陈皮皮吓退了吧，那么大的块头。」陈皮皮那庞大彪悍的身形，太适合做护花使者了。

　　叶红鱼大笑：「真被你说对了，他和糖糖皮皮吃了顿饭，当天就跑了，也确实是被陈皮皮吓的，不过不是你说的理由。」

　　叶红鱼看着徐羿有点疑惑的表情，继续说：「他以为陈皮皮是被唐晓棠给喂成那么胖的，然后就心有余悸的跑了，估计再也没有追唐晓棠的心思了……」

　　两人笑的前仰后合着走出机场，打车直奔会议地点。论坛的举办地在杭州的国际会议中心，和旁边的洲际酒店是一体的建筑，这次的论坛毕竟是互联网企业主办，所有的事情都比较高效简单，包括对演讲嘉宾的待遇。和以往不同，这次完全不负责嘉宾的机票和住宿费用，而是整体给了一个包干的价格就不再管了。

　　出租车上，叶红鱼说她订了离会议中心一公里左右的普通酒店的房间，问徐羿订好酒店没有，要不要住同一家酒店。

　　徐羿嗯的点了点头，然后打开手机操作了一会儿：「我刚订好了，就在会议中心的洲际酒店。」

　　叶红鱼有些无语：「你专程从广州追到杭州来，然后都不和我住同一个酒店？」

　　徐羿微笑：「我在那订了两间，有一间是给你的。」

　　叶红鱼有些气结：「不是刚刚说了么，我们做平等的朋友，你刚答应不能用钱砸人的。」

　　徐羿很理直气壮：「我没有啊。你可以继续住在尚品啊，然后我自己住洲际就是。」

　　叶红鱼追问：「那你为什么还要给我订一间？」

　　徐羿：「万一你临时想住却没房了呢，我和你的关系又没近到可以住同一个房间。」

　　叶红鱼叹了口气：「为什么一定要订洲际，有必要多花这些钱么？」

　　徐羿突然换了副认真的面孔：「有必要，因为中午可以获得高效的休息时间，因为晚上可以去健身房和游泳池保持每天的锻炼，因为更好的床上用品能保证更好的睡眠，多这几百块钱其实很值。」

　　叶红鱼叹了口气：「那好吧，徐羿，你继续住洲际吧，我住尚品，你把多余的那间房退了吧。说真的，你这样做让我有压力，我特别不喜欢和男生在一起时有压力的感觉，我不喜欢别人追我的感觉，我只喜欢像朋友一样自然相处。」

　　徐羿愣了一下，然后点头表示明白，就真的把房间取消了一间。

　　晚上，在叶红鱼的酒店附近吃完晚饭，徐羿问了一句：「要不要去洲际的健身房健身？」

　　叶红鱼有些郁闷，真是不能和土豪一起出来，太不爽了，想想君悦健身房的复杂器械，洲际作为同样的超五星酒店，想必设备档次是差不多的，再想想自己背包里那套简易的TRX 悬挂健身系统，暗自叹了口气，有些气哼哼的说不去。

　　徐羿有些摸不着头脑，然后又问了一句：「我的房间含两份早餐，你明早要不要来吃？」

　　叶红鱼立刻回答：「要！」

　　徐羿微笑：「那你明天过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吧，我下去接你。」

　　叶红鱼扶着脸，有些无奈的看着徐羿：「你不是说喜欢我么，为什么都不来酒店接我。」

　　徐羿瞪起了眼睛：「你下午刚刚说的不要给你压力，让我像对普通朋友那样对你。」

　　叶红鱼继续一只手扶着脸，另一只手拨弄着筷子：「我自己走路的时候很无聊，喜欢看手机，你不担心我过马路的时候被车撞死么？」

　　徐羿仰天长叹的样子：「小鱼，我突然后悔我为什么要喜欢你了。」

　　叶红鱼笑着说：「徐羿，明天来接我吧。」

　　徐羿哭丧着脸：「好……」